老 屋
偶然一次出游路過家鄉(xiāng),便邀請同行的朋友到家里的老屋坐坐。
推開那扇沉重的大門,一陣桂花的香氣飄散過來——桂花,那是外婆最愛的花。
初見外婆,是在四歲那年。那時父母因為工作的原因調(diào)回家鄉(xiāng),自然而然我也跟著他們回了家鄉(xiāng)。外婆是個端莊素雅的的女人,不茍言笑。那時的我緊緊牽著母親的手,不敢靠近外婆。直到后來,偶然聽聞外婆的故事,我才懵懂地理解了這個女人。
老屋的氣息陰涼陰涼的,同行的朋友都有些害怕,可老屋,卻承載著我的整個童年。外婆是這里有名的鋼琴教師,于是,我的童年便被鋼琴充斥了。外婆一坐在琴凳上,便像換了個人似的,異常嚴厲。幼年枯燥的練習總讓我對鋼琴充滿了恐懼,直到大大小小的比賽我都無一例外獲獎,我才對鋼琴有所改觀。我七歲生日那年,外婆特意托人買了一部當時最好的鋼琴。外婆看著那部鋼琴,眼光柔和:“等你把《水邊的阿狄麗娜》彈好了,彈給外婆聽。”
而如今,那首《水邊的阿狄麗娜》我早已演繹得爐火純青,可聽琴的人,不知去了哪里。同行的朋友看見廳里的鋼琴,笑對我說:“沒想到你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!”我亦笑,眼里卻盈上淚花。
小時候,與隔壁家的女孩爬墻進別人家,摘了別人家的薔薇,回家歡天喜地地把花獻給外婆,還把如何翻墻的經(jīng)歷獻寶似地告訴外婆,說完后,卻發(fā)現(xiàn)外婆的臉色陰沉得厲害。那天晚上,我哭著在門外跪了一夜。小時不甚懂,現(xiàn)在卻也明白幾分外婆的用意。
夕陽斜射,照在老屋斑駁的墻上。老屋那用石頭砌成的外墻,已然爬滿青苔。那花園的小徑,也已雜草叢生?稍谖倚睦,老屋從未“老”過,一切都仿佛還是昨日的模樣。只是那彈琴的人已成長,聽琴的人已遠去。
老屋就如院子中央的那缸荷花,雖已近暮年,卻風韻猶存。
指導老師:黃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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